是富可敌国,手上也有不下十万两银子,还有苏东主为首的大批商贾愿意听他调用,就说如今京师流行的银号,便是……”
“这也跟他有关系?”
孙交一听急了。
民间开设银号之事,作为户部尚书的孙交怎能没有听闻?
银号开起来后,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问题,那就是商贾的资金周转以及银钱兑换,极大地方便了大明的商品流通。据说银号的背后东家背景神秘,跟很多徽商及江南商贾联系紧密,却从未听闻跟朱浩有关。
唐寅不知该怎么回答,转而望向朱浩,等这个便宜弟子来解释。
至于给孙交解释到什么地步,完全由朱浩自行决定。
朱浩道:“我只是替陛下开设银号,风险由苏东主和其背后的徽商所承担,利润方面,暂时我们只能占到三成,等成气候后,利润应该能提高到五成上下。”
孙交脸上的肌肉又忍不住直抽抽。
他终于明白为何新皇和张左等人,都对朱浩如此推崇,还说什么让他跟朱浩多接触便了解。
感情朱浩不只是学界精英,更是个商业奇才。
朱浩继续道:“此番开矿之事,我负责替朝廷寻找和勘探矿脉,苏东主负责招人以及具体经营煤矿,银钱方面我这边和苏东主各出一部分,西山暂时定下开五处比较大的煤窑,总投资将超过两万两,涉及产煤以及后期运煤等杂事。”
孙交本站在老前辈的立场,对朱浩横挑鼻子竖挑眼。
现在却哑巴了。
作为户部尚书,朱浩所说他几乎完全不懂,让他去帮忙也是无能为力。
感觉跟听天书一般。
就这么吊诡。
“至于张家外戚手上的几处煤矿,我考察过,产量太低,全靠人力死撑,每年下矿死伤者不在少数,这样安全性低,又没有什么产出的煤矿,基本只能淘汰掉。眼下拿出来拍卖,主要意图是想开工部拍卖矿场之先河,以后西山或是全国各地再有新矿场,也会以同样方式进行拍卖……”
朱浩跟孙交解释了为何要动张家兄弟手上煤矿的原因。
孙交皱眉道:“恐怕不止这一个目的吧?”
朱浩道:“还有个目的,就是让杨阁老觉得,可以断了陛下的财源,让陛下开矿解决东南海防钱粮缺口的计划落空。杨阁老多半会以晋商出面,竞投张氏兄弟的煤窑,而届时所得,会尽数交给张氏……众所周知,张氏外戚做事跋扈,若以后他们继续开矿,难保不会再起冲突。”
孙交点头:“那就是,要将张氏不再涉猎煤窑之事?”
“是。”
朱浩毫不避讳。
若是以后张鹤龄和张延龄继续在西山等处开矿,看到朝廷的煤窑出产那么多优质煤,而他们自己的煤矿产出低不说还不好卖,能不玩阴的?
现在给他们一笔钱,把他们踢出局,既威吓了那些开矿的勋贵,又让张氏兄弟挑不出毛病,以后开矿会少很多麻烦。
孙交冷笑道:“你还真是处心积虑。”
朱浩笑了笑道:“哪里,都是步步走,步步看,没什么处心积虑,就说宫里这把火,谁又知道是谁放的呢?”
“所以说,将纵火的罪名落到张氏兄弟身上,也是你的手笔?”孙交听明白了。
朱浩在新皇体系中的作用,可能比想象中更大。
朱浩没回答,只是微笑点头。
孙交脸上不动声色,心中已翻江倒海。
一个小子,居然能把一场宫廷放火的大罪,随手牵连到外人身上,还布下这么大一个局,目的就是为了助朝廷收取矿税……要是不听朱浩解释,光是以他自诩政治老手的户部尚书,一辈子都想不出其中关联。
唐寅补充道:“其实宫闱有人纵火,也是朱浩提早数月便提醒,朱浩当时的意思,是陛下对大礼议的执着,或有人想以一场火灾来牵扯到天机,逼陛下知难而退。谁知竟被他不幸言中。”
“你……”
孙交本再想评价女婿两句。
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。
唐寅道:“至于大礼议之事,包括张秉用上奏,也均出自敬道手笔。而眼下陛下对大礼议的退让,也是听从了敬道的意见。”
孙交听了这话,颤颤巍巍站起身,想要转身离开,却脚下不稳,手扶住桌子才站定。
“孙老……”
唐寅想上前搀扶。
孙交抬手打断唐寅:“伯虎,你先别说话,让老夫缓一缓!缓缓就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