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破没在李秀宁府上过夜,嗯,主要是事情太多,无暇旁顾。
行在路上,李破看了看天色,正是日暮时分,长安城中烟气渺渺,满是凡俗的味道,如今回去也就是吃个晚饭,政务今天他是不想沾了。
忙活了小半年,被何稠劝谏了一次,心情有所改观,颇觉天下事那么多,急也急不来,不如先歇一歇,他确实也被政事压的快透不过气来了。
所以只稍稍想了想便吩咐道:“去问问吴王杜伏威在不在家,在的话让他迎驾。”
倒也不用改道,杜伏威的府邸也在皇城边上的布政坊中,本来李破还想在皇城里给他弄一间府邸住着,毕竟是吴王,有资格住在皇城之内。
而且因为李破没有族人,儿女又都未长成,所以皇城内空着许多宅邸,李渊的皇亲国戚们根本没用他驱赶,在他入城之时就纷纷逃也似的搬走了。
现在只有成国夫人萧氏住在以前的秦王府中,一到晚间,皇城之中灯火寥寥,彷如鬼城一般,瞅着有点吓人。
本来想着让杜伏威一家子住进来,增加点人气。
可人家杜伏威有自己的算盘,他是一个极力想跟门阀世族靠拢的家伙,问明了长安建筑布局之后,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布政坊这个贵族聚集的地方居住。
而且现在人家应该是积极的在寻找联姻的对象,其实这个还得李破来帮忙,只有皇帝对他恩宠有加,表明姿态,才能让贵族们放心跟他交往,不然谁家想不开,会跟一个来降的诸侯走的太近?
当然了,最大的碍难还是杜伏威的家世太薄,想要融入世族这个圈子,很多人家都是数代积聚,有所传承之后才能得到贵族们的认同。
杜伏威这样的……李破只能送给他两个字,够呛。
等行到朱雀大街北段的时候,派出去的人回来了,“启禀至尊,吴王正在家中,现已在府门之外候驾。”
李破小小的失望了一下,杜伏威竟然没出去过夜生活,有点可惜啊,不然许就能过去跟着瞧个新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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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破猜错了,那是杜伏威的夜生活还没开始,其实他正准备带人出去乐呵。
接到传信之后,他紧着把一家子都叫了出来,一顿的叮嘱,然后一群人出府迎接至尊驾临。
杜伏威也有点懵,这大晚上的至尊跑咱家来做什么?来这用晚饭还是想跟俺老杜喝两杯?俺是不是趁这个机会请至尊到彩玉坊逍遥一下?现在那边他可熟了……
来到府门之外,他就把马周叫到身边,大咧咧的问,“你说至尊来此是为了哪般?是不是前些时进言的事?”
马周瞅了瞅这位不怎么靠谱的东主,心说咱又不是皇帝肚子里的虫儿,哪知道他为何而来?
嘴上却道:“不管哪般,大王只需记得,莫要谈什么抱负,也不要评点英雄,至尊问什么答什么也就是了。”
杜伏威不满意的翻了个白眼,心中道了一句,胆小如鼠。
哼哼两声表示自己的不满,那边马周看他不以为然的样子,紧着又道:“也不要想着弄些美貌女子相陪……我看把家人引见给至尊比什么都强。”
杜伏威觉着这个建议倒是不错,可惜自己没儿子,不然让儿子给至尊敬几杯酒,将来肯定有不少好处,女婿……就算了,一个个的他自己瞧着都不很顺眼,到了皇帝面前还不得出丑露乖,丢了老子的脸不说,还可能惹得皇帝不高兴。
让小幺露个面,皇帝应该还记得要给她找个好夫家的许诺吧?不记得就提醒他一下,省得他给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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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破到时,杜伏威大笑着大步迎了上来,李破真怕他上来给自己个拥抱,那可真就太尴尬了。
就像当年罗士信从河北回到云内的时候,众目睽睽之下,抱着李破转了一圈,那感觉,真是记忆犹新。
幸好杜伏威还知道分寸,一躬到地,笑道:“臣与至尊两个多月未见,如隔三秋,至尊能来臣这里瞧瞧,臣都高兴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。”
李破也笑,虚搀了一下,“不用多礼了,我也是过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,若是不好,那朕岂不是有失待客之道?”
其实不用问,看着红光满面,精神头极足的杜伏威,李破知道这厮过的很不错,据禀报也是这个样子,这厮在长安城中东游西逛,像只进了粮仓的老鼠般欢快的四处乱窜。
杜伏威笑声不绝,引着李破当先进门,“至尊待臣如此之厚,臣若说过的不好,那还有良心?
臣现在过的日子可是塞过神仙,要是能一直这般逍遥,臣就知足了。”
李破看了看他,心说你若这样挥霍无度下去,很可能不久之后就要我来接济了吧?
若是杜伏威听到他的心声,一定表示毫无压力,这些时日在长安吃喝玩乐,对他来说花费也只九牛一毛而已。
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觉着钱多的没地方花用,想去建什么书院,他和苦哈哈的窦建德可不一样,江都那边的海易,还在源